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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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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走吧

"帶我走吧,鶴蝶。"

這是故事的開頭。

0.

鶴蝶在那個小雪紛飛的深夜,撿到了快要凍死的你。那時候他因為家裏沒有吃的所以穿了一身休閑西裝出來買東西。回去的路上左手拿著一袋速食飯團和飲料,右手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慢慢悠悠地走著。

你躲在街道的角落裏,身上的衣服能看的出來已經很舊了,想到了幼時母親給你講過的《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覺得自己也要去見已故的親人了。

說來說去,有夠諷刺的。你竟然比小女孩還可憐幾分,連那份短暫的溫暖都沒有。

"XX?你怎麽在這裏?!"雪停了嗎,你意識渙散的擡頭,卻發覺自己看不太清楚了。只覺得聲音耳熟,對上那對記憶中的異瞳的時候,內心的糾結最終敗於求生感,那句話脫口而出。

"帶我走吧,鶴蝶?"

1.

第二天你醒來的時候,是在梵天的會議室裏。你被一個噩夢驚醒,下意識的起身卻發現四周全是不認識的男人們。雖然一個個的西裝革履,但是見識告訴你,這群人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你撐起身子,才發現自己剛剛應該是趴在了這個男人身上。總感覺有些面熟,你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下意識的喊出了那個塵封在記憶裏的名字。

"小蝶!?"會議室裏的人有幾個沒忍住笑了出來,你發現鶴蝶面無表情地看著你,修長的手指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會議桌。

糟了!這麽重要的地方怎麽喊出來這個名字了……

"對不起我馬上就出去!"強起身子也顧不上什麽了,你剛下了他的身子就被絆倒了。晃眼的鎖鏈連接著你的腳踝以及鶴蝶的左手,當即你就蔫巴了,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鶴蝶擡眼笑了笑,一邊跟Mikey道歉,一邊起身牽起鎖鏈將你重新抱回去。"不好意思,Mikey。就像我昨晚跟你說的,要是不這麽看著她,她一天能跟個貓一樣狡猾地逃跑無數次。"

短期之內逃跑恐怕是不行了。你坐在他懷裏思考著,卻因為懶得聽他們開會又睡過去了。

2.

再次醒來的時候,鶴蝶坐在一旁專心的瀏覽著電腦,校對著文件。他的辦公室是獨立的,寬敞又大氣,屋內的書架上擺放著一些漂亮的瓷器。一旁的衣架上還掛著外套,可能等下他還要出去。

"你醒了?婚姻屆在這裏,看著沒什麽事就填一下吧。我看了看,你緊急聯系人那一欄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是等著填我名字嗎?"他甚至沒有擡頭。這是對你的侮辱!只是掂量著自己的處境,你拿起筆來,卻遲遲不肯落筆。

"勸你想想自己的處境,我覺得這個是對你最好的選擇。"鶴蝶擡眼,與那雙眼睛平視,你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脅迫感。這種威壓是無形的,可能連鶴蝶本人都不知道,但是精神高度緊張的你卻能迅速捕捉到。

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擡筆,顫抖的寫下你的名字,沒發現一旁的鶴蝶握著鼠標的手也在輕微顫抖。

"沒想到啊,鶴蝶看著一臉油鹽不進,實際上真玩起來還更有趣味啊。來打個賭,我賭那個人待不了一個月。一百萬。"灰谷龍膽拎著水杯在外面的會談室和幾人說著,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表情。

"我卻覺得,他們兩個得認識一段時間了,依照鶴蝶的脾氣,不可能突然自己找個人。所以我賭半年。跟一百萬。"蘭稍微分析了一下,拍了拍龍膽的肩膀,就好像在說,別想贏你哥。

"鬼知道鶴蝶竟然把人帶到總部來了,萬一是其他集團的奸細怎麽辦?更可惡的是他竟然得到了Mikey的準許!"三途不甘心的咽了一片藥,接著像是詛咒一樣說到"我詛咒那個女人不到一周就離開!!!跟兩百萬。"

"你們就不覺得,這兩個人更像是有仇嗎?"九井一一邊看著股市一邊喝著冰美式,隨意的補充道。"所以我覺得,應該大概三個月左右吧,這段時間應該有好戲看。我跟三百萬。"

"據我對鶴蝶的了解,他應該是跟那女人有故事吧?"望月不想分析,看了看一旁的明司武臣,顯然,對方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我跟可可,一百萬。"

"你們沒覺得,這是要談戀愛的節奏嗎?"明司武臣冒出來這麽一句,還沒等其餘人駁回,自己就自嘲的將話收了回去。"也是嘛,小鶴可是靠譜的人啊。我跟蘭,兩百萬。"他撣了撣煙灰,淺淺的說道。

這時候鶴蝶辦公室的門開了,幾人不約而同的望去,只見鶴蝶拿著婚姻屆,左手上還銬著那個連著你腳踝的鏈子,走了過來。

"謝謝各位的份子錢,直接打進我的賬戶裏就行了。我們要出門買衣服了。"鶴蝶拉著鏈子,將婚姻屆平鋪在桌面山,只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3.

晚飯你們發生了分歧。因為早飯和午飯都沒有認真吃的你晚上想要好好補充能量回來所以想吃牛扒,可是鶴蝶說那不太適合現在的你。

你瘦得的確是有病態的感覺了。只是你不聽,硬是要吃牛扒。鶴蝶沒時間也自知拗不過你,於是便派遣人連忙點他喜歡的那家西餐廳的西冷牛排。

吃飯的時候你無聊,便問他。"鶴蝶,我對於你來說,是什麽啊?"是真的很想知道的,關系到逃跑和生存下去的話,還是得先確定好位置吧?印象裏鶴蝶不怎麽會撒謊的,只是現在……誰知道呢。

"你真的想知道?"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將一份牛扒切好然後移到你跟前。"現在連牛扒都切不好的你,還有必要知道答案嗎?"

沈默是今晚的康橋。你拿起叉子大口咀嚼著他為你切好的牛扒,而他卻遲遲沒有吃東西,似乎在等著什麽,看著你將盤子裏的牛扒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將手腕上的鎖打開。

正當你疑惑之際,胃裏翻江倒海的痛讓你直接奔著廁所跑去。鎖鏈在地板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嘲諷著誰。

剛開始你還能聽見鶴蝶打電話的聲音,只是胃裏的疼痛壓的你快喘不上來氣了,你不斷的幹嘔,伴隨著令你自己都嫌惡的口水自然滴落,原本被咀嚼爛的牛肉全都重新被你一點點吐了出來,你終於知道為什麽剛剛鶴蝶會將鎖鏈解開了。

收拾好一切,你從裏面出來,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大腦宕機一樣,剛邁出來就坐在了地板上。鶴蝶還在拿著平板不知道在看什麽東西,你鄙視的感慨著他一定是工作室裏的卷王。

"活該。"鶴蝶看了你一眼,只是走過來將原本掛在屬於他那一端的鎖鏈重新鎖了回去,順帶還諷刺了你一聲。

門鈴響了,他又連忙去開門。進門走進來的人拎著醫藥箱,鶴蝶只是說讓他再次幫你檢查一下身體,也就沒有了下文。

"他的話,好少。比小時候少多了。"跟醫生交流的間隙你還不忘朝他的方向瞄了幾眼,卻發覺他還在拿著平板滑動著屏幕不知道在幹什麽。

"只是慢性胃炎而已。因為長期沒有吃飽突然間吃得太多腥導致胃痛,很正常。我會先開一些藥,不過最好還得去醫院看一看。"那個人沒有和你說,只是單純的跟鶴蝶匯報著,似乎很是忌憚他。

他這才停下手上的事,點了點頭,三兩句把人打發走了。那人走的時候,似乎還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楞著等我給你倒水嗎?吃藥睡覺。"從今天觀察以及小時候的印象起來,怎麽說鶴蝶都像是跟平日裏大相徑庭一樣。不管是那群人開設賭局,還是下午去看場子買東西那群人的眼神,所有跡象都表明鶴蝶平日裏不是這樣的。

思索著,思索著,你就吃完藥上床睡覺了……他好像很喜歡從後背摟著你睡一樣,因為他的腿帶動原因,你的腿也被迫蜷曲起來。

鬼能睡得著吧?好吧你是鬼才,你睡著了。

4.

總所周知,投餵可以使人變胖。這事不假,鶴蝶手機上外賣軟件上那數量飆升的外賣數量可以為你作證,你的體重正朝著正常方向發展。

待在他身邊一點也沒有樂子可尋。他話少,而且貌似還身居高位,每天不是在辦公室裏盯著電腦就是看著別人來屋裏報告,雖然也會出去,但是你能做的也只是坐在他身上聽他繼續跟人交流。

不過,這一周以來,總算是知道他們這一大群人是幹什麽的了。這還得多虧了那一天那兩個紫色頭發的男人來鶴蝶辦公室忘記換外套。

那天你在沙發上睡著,其實原本是看書的,只是拿著一本心理學入門書你就感覺看不下去於是躺在沙發上裝死睡覺。鶴蝶的書櫃裏有好多書,從各國語言的工具書到金融、微機、心理、解剖、槍械……從入門到精通。看得你頭皮發麻。

就在那個時候,那兩個紫色頭發的人進來了。屋內原本的味道被血腥味掩蓋,你皺著眉頭,就聽到男人們對話的聲音。

"嘖,睡著啦?還真是跟個小貓咪一樣。"

"辦好事了?"

"當然,我和大哥一起出任務,怎麽可能還有完不成的任務。"

"辛苦了。東西放這裏吧,我等會兒去跟Mikey談。"

"鶴蝶,這只小貓,你真打算就這麽放在梵天?"

鶴蝶沈默著,整個辦公室都是沈默的,你甚至能聽到你自己的心跳聲。"別裝睡了。"鶴蝶突然這麽說著,你只好翻身起來,就看到那兩個人吹著口哨離開了。

"梵天,是那個梵天嗎?我所知道的,那個犯罪組織。"

"嗯。你害怕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好笑。"聽到他這麽說著,內心翻湧起來情緒被笑聲壓抑,偌大的辦公室裏你的笑聲遲遲沒有散去。

"小蝶,你可真是命運多舛。"你悲憫的看著他說道,這句話讓他雲裏霧裏。

5.

由於你白天的行為可能惹怒了這位梵天三把手,於是原本掛在你腳踝位置的鎖鏈掛在了脖子上。這件事引起了你強烈的不滿。但是你拿他毫無辦法。

傍晚梵天所掌控的一家綜合醫院的婦科醫生都要下班的時候,迎來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醫生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戴著個眼鏡,輕聲細語地跟你說著。直接忽略了身邊的鶴蝶。

她能做到不代表你能啊……

"我……你能不能出去?"你看著鶴蝶坐在一旁,再溫柔的女醫生你都不好意思說話。

於是鶴蝶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你略帶抱怨的聲音。"我的生理期已經三個月沒有來了,"還沒等著你的話接著說完,他就又進來了。

"你……難道懷孕了?"聲音都在發顫。你看他卻自顧自的笑了出來,然後一步步的走向他,貼近他,輕聲細語的說到"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他掐你的肩膀,眼眶中帶著血絲。他還想接著說些什麽,氣得他說不出話來。

"你是想要說那張婚姻屆嗎?那種廢紙,就跟做完題後演算完的草稿紙一樣,隨手一丟,我根本就不在乎。"眼看著你們兩個就要掐起來了,那位醫生起身,只當看著一件小事,緩緩地說著。"先做個彩超,生理期推遲有很多種可能。"

一番檢查之後,你看著鶴蝶的臉上那份平靜不知何時被打破,心裏笑個不停。"只是因為作息不規律以及精神高度緊張,導致內分泌紊亂。沒有懷孕。"看著鶴蝶捂著臉的模樣,你笑得花枝亂顫。

你感覺回去的路上,鶴蝶整個人身邊都是低氣壓。就連脖子上還掛著鐐銬你都覺得暢快無比,一直在他身邊低聲哼著小曲兒。

6.

檢查是傍晚做的,腰是晚上沒的,人是早上被迫起床跟著去梵天的。一路上你都在思考,為什麽鶴蝶能一臉平靜的坐在後座接著拿ipad接著處理工作的。

他是鐵做的嗎?為什麽,就不能有點表情嗎?像昨天一樣,發怒、生氣、不可以嗎?為什麽非得是這副面孔。

讓人憎惡。

撐起身子,你挪到他身邊,湊在他耳邊輕輕吹風。"小蝶,昨晚你還舒服嗎?"媚眼如絲,你往他懷裏接著靠,感覺到你的腰被他摟過來,感覺到他狠狠掐了一下,你整個人直接癱軟了。

腰間向來都是你的敏感部位。只是還沒等你再直起身子來,他先扳過了你的下巴,吻了過來。你回應著他,只是感覺像是有淚水劃過一樣,濕濕的。

"你現在真下賤。你說以前的你看到你現在會不會搖頭。"吻完他捧著你,用極其輕柔的聲音仿佛訴說著最動聽的話。"以前這個詞的概念,也只不過是因為改變形象了所懷念而已。小蝶。畢竟,我也早就以為你死了呢。誰知道呢,你現在變成了這樣,說實話我還是很驚訝的。"

"畢竟你小時候,溫柔得跟懦弱一樣。"觸及到了鶴蝶壓抑在心裏的事,他掐住了你的脖子,就像想將你抹去一樣,在你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松開了手。

感謝自己,你賭贏了。鶴蝶還是溫柔得跟懦弱一樣。

只不過在他辦公室裏你發現,原本扔給你玩的iPad上面的外賣軟件都不配送外賣給你了。你抱著iPad看劇就只能和咖啡作伴。

"可惡,混蛋!"你氣不過在想購物軟件上想買零食,卻發現賬號被註銷了。

你凝視著軟件的同時,鶴蝶也在凝視著你。

7.

假如說之前什麽都沒搞清楚的你想要做的是逃離,那麽現在你想做的就是思考怎麽搞鶴蝶。逃跑,不重要了,反正你蹭他吃蹭他喝也能是付出相應的代價的,你心安理得。

你也搞不清楚鶴蝶是怎麽想的。你們的關系到底是什麽,他這些年是怎麽過的,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一直都在網上尋找。說來也是好笑,沒有去問他本人,竟然只是在網上尋找而已。

能找到的也只是這幾年的東西。

和記憶中的完全不吻合。

每天宅在他身邊,你感覺你跟上班打卡的一樣。他去梵天,帶著你;去坐場子,帶著你;去談判,帶著你;開會帶著你,晚上還睡你。搞得你多了一個新的外號叫"不離手的小寵物"。

"我要人權!"某天晚上你跟他抱怨著你脖子上的鎖鏈,他點了點頭應聲答應你,就當你想著第二天終於不用被笑話這個破外號的時候,第二天他就拿出了手銬將你們兩個銬在了一起。

"……"合理懷疑他閱讀理解能力為0。

你在衛生間翻箱倒櫃找到衛生巾用的時候不禁感謝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便捷之物,同時將使用過的痕跡抹去。

晚上回家一切都如平常一般,只是到睡覺的時候,他只是摟過你準備睡覺了,沒有像往常一樣這導致你很不開心。

"是我穿得不夠明顯還是你不行!"你看著好不容易難得準備迎合他興趣穿的衣服,而他的眼神就跟看呆瓜一樣。超級讓人不爽啊。

"第一,這個房子只有我們倆住。對吧。"他拍了一下額頭,開始跟你掰扯這些。

"對……"

"那好,那你想想,第二,為什麽你能在衛生間的櫃子裏找到衛生巾。"

"可是你怎麽會知道,我生理期……"

"我們又不是每天都在做。而且你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很暴躁,偶爾還會捶背,你是覺得,我沒有生理常識嗎?"

輸了,完全輸了。你躺在床上,沒想過他吻了過來,正當你情迷意亂時鶴蝶卻停了下來,在你的耳邊說著。"我們明天和三途一起去敖德薩火,你做好準備。"

很讓人火大。

8.

在天上呆了13個小時,你們終於落地了。跟鶴蝶一起出任務的三途表示真的很想把你們兩個都推下去。

你暈機,原本跟三途還在商量要怎麽做的鶴蝶在看懂這個之後就一直擔心著你,原本要談的話全都是因為最後三途實在受不了了,咆哮著說"她到底是你什麽啊?你他媽能不能快點來給我把這些對好了,我是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本來就不是交好的組織,我們還要飛過去談判!要不然直接黑吃黑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她是我……"睡意朦朧,你沒聽清這句話。

交談的時候其實是很順暢的,在基本上確認完了,對面的男人看著你搖了搖酒杯,晦澀不明的說道。"鶴蝶先生,不知道,你身邊的這個人是你的什麽?"

"彼女は私のだめだ。"聲音淡然而隨意,他擡了擡你們手上的鐐銬,就跟沒把這個問題當成一回事一樣。楞住了,伴隨著翻譯傳過去這句話,你、對面的男人、甚至連三途都有短暫的楞住了。

"哈哈哈哈,對,您說的很對。沒有什麽比這個詞更適合形容這個女人了。這種女人不是才讓人有征服欲嗎?"他貌似知道很多你之前的事情,你的身世,你的遭遇,那些連梵天都查不來的信息,他好像都知道。

鶴蝶舉杯與他碰杯,然後在三途身邊耳語了幾句。得到了對方的讚同。三途笑著拍了拍鶴蝶的肩膀調侃著他能得奧斯卡影帝。

鶴蝶松開了你們手上的鎖鏈,在你的耳邊說著現在是最佳逃跑時間。

"哢嚓"一聲,伴隨著手銬松開,你發了瘋的往外跑,屋內傳來槍械聲。當你走在街上的那一瞬間,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敖德薩的雪很大,比東京的雪大得多,你在街頭走,漫無目的,失魂落魄,口袋空空,只有一身漂亮昂貴的衣服。

就跟當年出事的時候一樣。你的人生又要重啟了。你心想著。

9.

高樓之上,狂風呼嘯,你脫下外套坐在頂樓,想讓自己的溫度被淹沒在這聖潔的白下。

鶴蝶發現你的時候,你就好像他剛撿到你時那樣,奄奄一息。你身上有他安置的定位,只是他在解決完問題之後發現,他發現你的定位和他重疊,只好拜托三途自己收拾殘局,他開始一層層發了瘋般的尋找你。

"小蝶?你找到我啦?不過我現在不想跟你吵那句話,你是無心也好有心也罷,我只是想說,我活夠了。"你閉眼往後一仰,卻發現自己沒落下去。

他捉住了你的手。"你搞清楚啊,你欠我的!你還欠著我……"一向沈穩冷靜的他竟然起了哭腔,鶴蝶想拉你上去,可你卻一直在掰開他的手指。

冷風刮過,你平靜的看著他絕望的眼神,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麽欠他的。

"鶴蝶!我不欠你什麽!"你的眼神澄澈,終於發出了會心的笑,就跟小時候一樣。

"你欠我回答。你欠我當年在醫院裏不辭而別的回答!"他著急了,想拉你上來但是你一心尋死所以晃動得厲害,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直在掰他的手。

"你說啊,你說帶我走!你難道還不懂為什麽我會這麽說你嗎,你只要說你當年想帶我走,然後大聲罵我是個白眼狼,罵我沒念著你以前的好,我就能冠冕堂皇的問你這個問題了。"

原來故事的開始是這裏。他沒有忘記當時的那個話。在鶴蝶雙親去世自己也留疤的那場車禍中,你家幫他墊付了昂貴的醫藥費之後,他跟你在醫院病床上說的那句話。而你卻因為你家當時在經歷同是□□的對家的打壓而不願意將他拉扯進來所以一直選擇了沈默。

是因為一直都沈默所以理解成拒絕了嗎?話說回來正常人的腦回路都應該理解是拒絕吧?

那既然躲不掉了,就爛著吧。你任由他拽你上去,輕聲呢喃。

"我們回家,鶴蝶。"

那年夏天,陽光灑在床單上,年幼的鶴蝶低著頭不想嚇到你卻執拗地拽著你的衣角,有些期待和渴求的說。

"帶我走吧,XX。"

這才是故事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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